2021年的开始前几天,读完了这本《切尔诺贝利的祭祷》,这个时间点阅读完这本书,其实不是多么愉快的阅读体验,甚至可以用压抑、沉痛来形容,在过去的1年时间里,我们都是和切尔诺贝利的人们一样,经历了一场灾难,不一样的是,切尔诺贝利事故虽大,但有一定的区域局限性,我们所经历的事情正在全球发生,并且到今天都还未好。

  正是因为同样在经历灾难的我,在阅读这本书的时候,不同以往的感受到了书中的人物在描述自己的事情时的感情,从欣喜到悲伤,最后变得绝望且无助。

  以往的阅读,不管是小说、非虚构、历史,都是在现实之外开辟了一方安静的空间,我们能够在这个世界短暂的安放我们平日生活里的情绪、难题、困惑以及犹豫,可这次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切尔诺贝利的祭祷》的作者没有选着绕过现实,而是直面现实,像是一位开荒者,步履艰难且坚定地向前进。

  大部分的人应该是因为某段时间HBO出了一部《切尔诺贝利》的热剧或者是日本福岛核泄漏事件引发的争议而从中了解到切尔诺贝利所发生的事,我可能比大家稍微知道的早一些,但也知道不多,也就是记得前苏联这个国家曾经有一座核电站发生过严重的核泄漏,具体严重到什么地步,从未去深究,相信大部分也适合我一样,但大家应该很清楚二战期间在日本的广岛和长崎投下的那两颗原子弹的威力,一座城市在瞬间被摧毁然后变成人间炼狱,也让一个充满野心的国家向世界投降,而切尔诺贝利时事件中,核电站反应炉的损坏,所造成的危害相当于三百五十颗原子弹在广岛引爆,在人类有战争起到如今,像是最大规模的战争:二战,白俄罗斯被摧毁了六百一十九座村庄,但是切尔诺贝利事件,白俄罗斯失去了四百八十五座村庄,现如今,每五个白俄罗斯人就有一个住在受辐射污染的地区,整个白俄罗斯不可耕种面积达到两千多公顷,国家内百分之二十六的森林面积和大部分的湿地被污染,从这些数据不难看出,切尔诺贝利事件和战争没什么区别了。

  而从本书的每个人的讲述也不难发现,当时的苏联就是当做战争来处理的,但是比战争更可怕的是,这次事件中,你根本看不到敌人,因为它存在于各种生物与非生物钟中,无法用枪支弹药就能消灭,每天呼吸的空气中存在,每天喝的水中也存在,你要补充能量的食物中同样也存在,甚至存在于母亲哺乳婴儿的乳汁里。

  切尔诺贝利事件发生至今已经过去了30年了,但是核电站30公里半径内的区域仍然是生物禁区,不仅仅是人类,昆虫鸟兽,花儿树木,一切有生命迹象的存在都被拒绝出现,虽然出事故的反应堆已经在30年前就封住了,但是其中仍存在的核燃料还在持续外泄放射性粒子,而这其中的铀需要十亿年以上的时间才会分解,钍的分解期更是长达要一百四十亿年,目前人类的科技也挺发达的了,但人类的寿命也就100年上下而已。

  作者S.A阿列克谢耶维奇花去七年的时间,走访了切尔诺贝利事件幸存的所有相关人。隔离区的居民、消防员的遗孀、尚幸存于世的清理人、当事的官员、专业的物理学家等等,然后写下了这么一部口述史,来全方位地、客观地解读切尔诺贝利事件。

  灾难发生的时候,生活在当地的人们对于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消防员派去灭火也只是简单的当做一场火灾,穿着平常的衣服就过去了,反应炉燃烧的时候天空出现的光比电影场景还美,人们抱着孩子,竞相涌出家门来观看这异象,隔离区的居民们被要求在三天内撤离,任何物品都不许带。为什么不能带?这是我们的财产呀!于是他们把家电、摩托车用各种方式偷运出污染区,把污染源分散到全国各地,军人奉命去清理现场,对于自己所身处的环境半知不解,什么是贝克?什么是居里?什么是毫伦琴?没人懂,军校里没教过,司机在露天烟尘中运送铲起来的被污染的地皮,拼上身家性命,只为了赚一笔可以买一套高级西装的钱,听说喝伏特加能防辐射,人们喝光了酒之后,开始喝含酒精的防冻液,结果中毒

  那么当时的政府在做什么呢,事故发生后的几天,当地所有关于辐射、广岛或长崎,以及实验安全防护操作手册等,甚至讲X射线的书都消失了,而这只是为了避免在民众中制造恐慌,他们听任居民们在辐射云下露营,在河边游泳、晒太阳,然后拍成片子散播出去,说是为了稳定民心,他们命令军队在一座无人的小镇连夜清理出一幢房子,用来拍摄一个婚礼,目的也是稳定民心,人民都选择相信那些科学家或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对于辐射,他们给出的建议是:没什么可怕的,只要记得饭前洗手就好,灾难发生后,原本当地有储备的浓缩碘可以投入水源,供民众防辐射用,却没有人敢下令投放,因为没有收到上级长官的命令,不敢动用,国家安排投放到当地的防毒面具,并没有发放给当地民众。为什么?官员解释是:为了避免造成恐慌,最高领导人发表讲话,内空永远是:情况已在控制中,我们的英雄已经战胜了原子。

  然而事实是:赶赴现场灭火的消防员,受了大量辐射,两周内相继死亡,消防员怀孕的妻子不忍心离开丈夫,陪护政府期间也受到辐射,最终产下了一个死婴,在本书的开篇,我看到消防员妻子的叙述,心中充满了愤怒,却又无奈,我并不能帮助到什么。

  在书中你会看到军人从事故现场回家后,扔掉了所有衣物,却留下了一顶帽子,因为儿子实在太喜欢戴,不久之后,儿子得了脑癌;从切尔诺贝利来的女人都不敢再生小孩,有人愿意冒险,却生下无肛门无尿道只有一个肾脏的女婴,经受无数次手术却依然无法正常地生活;所有上过反应炉屋顶清理石墨的人,都在五年或七年内死去,死的时候,各有各的惨状;切尔诺贝利出来的孩子们,在操场上多站一刻钟就要流鼻血、晕倒。无数人得癌症、自杀;切尔诺贝利的居民,成了污染的代名词,没有人愿意靠近、接纳,哪怕是亲生的姐妹。

  可以想象吗?想象不到,那是一场怎样声势浩大的劫难啊!如同世界末日,在士兵摧毁掩埋污染区域的村庄时,村民也只会问是不是世界末日来了,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士兵们也无可奉告,或许如今的还存活的人们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但是已经于事无补了啊。

  切尔诺贝利事件发生后,前后超过五十万人次参与了事故的清理工作,他们有司机、矿工、建筑工人、各行业的专业人士,还有人数最繁多的军人,而这些人,大部分其实都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干什么事,甚至都不是自愿去的,仅仅是接到政府的征召通知就去了,赤手空拳,在一个当时最先进的机器人都能无法工作的坏境,没有专业防护装备的情况下拿着铲子对抗着原子,因此身穿绿色军服的军人还被称为“绿色机器人”。

  整本书你从开始看到结束,没人一个去了事故现场的人说过后悔的,无论是自愿还是非自愿,他们都是英雄,但是也是悲惨且在政府谎言的欺骗下成为英雄的,而且每个英雄背后都是一个甚至好几个家庭的悲惨。

  书籍看到最后还是受害者的描述,你看不到作者的任何言语,但是作者却在多方位传递当事人的感受、传言和想象。她认为与其强调这些无法理解的事实,还不如关注从事实中衍生出来的感受,以及这些感受演变的过程。因为人们往往会恐惧面对无法理解的事物而急于盖棺定论,从起因一下子跳到结论,但人们的感受是真实的,即使事件本身很荒诞,你也可以通过对荒诞的感受而更接近真相。所以,对于切尔诺贝利这样无法理解的事件,也许记录下当事人的感受更为有意义。

  这本书且不说好不好吧,它就是真切的描述了在这次灾难事件所发生的悲剧以及受害者的悲伤,就是这样简单的人物述说自己所发生的事情,却能够在阅读过程中让读者的心情不断波动起伏,如果你也了解一下切尔诺贝利的事故中关于每个人想法,以及整个灾难带来的影响,请认真阅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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